我缝书包时,被针脚勒出来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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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从窗缝钻进来时,爷爷把我受伤的手揣进他的袖筒。他的体温透过粗布渗过来,像小时候在水田里,他把我冻红的脚塞进他的裤裆。"撒出去的米收不回,"他摸着我手腕上的绷带,绷带的白在夜色里像道新犁的田埂,"但摔过的跟头能长成根。"我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那形状多像老家屋顶漏雨时的痕迹,而此刻爷爷袖筒里的温暖,正让那些因为赌气而裂开的缝隙,慢慢渗出名为懂得的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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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过得很快来到了2019年,深冬的雪粒子砸在窗玻璃上时,爷爷正在阳台用废洗衣液桶改造成的花盆里种蒜。六年级的数学练习册摊在茶几中央,鸡兔同笼的题目旁,我用铅笔尖反复描着纸上的几何图形,那些线条让我想起他木工刀刻在刀鞘上的三道田垄纹。阳台的铝合金窗缝里漏进风,吹得蒜苗嫩芽轻轻颤抖,像极了爷爷给花盆覆土时,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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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课的蓝光在爷爷的老花镜上凝成光斑时,他正往搪瓷缸里按揉旱烟丝。屏幕里的老师用电子教鞭划过圆锥体,我却把手机倒扣在课本下,游戏界面的麦田正在虚拟季风里起伏。突然听见"啪嗒"一声,洗衣液桶花盆歪倒在窗台,剥好的蒜瓣滚落在地,沾着的泥土在瓷砖上划出深褐色的痕。爷爷蹲下身捡蒜,指尖蹭过瓷砖缝里的泥:"你看这蒜,埋得太浅就长不出硬邦邦的根。"他指甲缝里的土垢让我想起网课卡顿那会儿,他举着放大镜调试路由器天线的样子,银发在屏幕蓝光里泛着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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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英语课讲时态时,手机游戏刚好刷到boss战。我用余光瞥见爷爷推门的影子,慌忙把手机往褥子底下塞,却碰翻了床头柜的搪瓷缸。烟丝簌簌落在键盘上,和屏幕里虚拟麦田的金粉混在一起。"这烟丝得在太阳下晒够三个伏天,"他弯腰一粒粒捡着烟丝,指腹磨过键盘上的字母键,"就像你们现在学的将来时,得把每个'现在'踩实了,才有底气说'将来'。"阳光穿过他指间的烟丝,在屏幕上投下细碎的影,而英语老师的声音从耳机里飘出来,像极了老家田埂上,风吹过麦穗的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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