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和椎蒂说话。椎蒂也很小心地和我保持距离。我中途一度清醒,但又或许不是。在昏沉的记忆中,我问椎蒂我是不是发烧了,他只是扶着我,让我饮尽杯子里的温水。地上是不是有一个碎裂的杯子?我凑过去看,想不起它是什么时候碎的,又是为什么碎掉的,当我的手碰到碎片的时候,碎片就消失了。地上只有一滩冰冷而沉寂的水。
于是第二天傍晚,小姨夫来家里把椎蒂接走了。我状态不对,只是强颜欢笑,椎蒂以生理期为借口,将小姨夫打发走了。走之前,他大概是打算吻我一下,但是我只是偏过头,脚下后退一步。于是他的手心贴上嘴唇,给了我一个远远的飞吻。当他转身的时候,我好像看到他身后那条摇摇摆摆的恐龙尾巴,绿色的,毛茸茸的,像第一次告别那样;但我眨眨眼睛,什么也没有。
空气里只有关门的余响。
浸润我嘴唇的,是咸湿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