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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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冬时节，一场大雨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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檐下卷帘裹在浓厚的水汽里，竹篾边缘泛着一层白霜，阶前积雨刚扫，半开的支摘窗内，隐约可见锦绣堆叠的软榻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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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前摆着一双玉色的缎面云头锦履，鞋尖缀着米珠攒成的山茶，明珠生韵，花如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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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阁内的光线，浓稠像是化不开的墨，更漏声穿过纱帐，檐下水珠滴滴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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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菩珠闭着眼睛，半张脸都陷在攒金丝弹花软枕上，又潮又热空气里浮动着清甜的鹅梨帐香，带着晨露未晞的馥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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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床榻微陷，一股灼热的气息贴上她的背，先是从白皙的后颈，缓缓下移，抚至纤细的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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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指尖带着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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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蓦地一窒，她像是醒了，又像在梦中，猛地仰头，撞进一双清冷危险如同蛰伏猛兽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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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挣扎，可身体似被无形的枷锁禁锢，灵魂却被不容抗拒的压迫感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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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脚踝再次被握紧时，盛菩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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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天气，脖颈上覆着一层清晰可见的薄汗，如云乌发，只用一支累丝嵌玉的簪子斜斜绾在髻边，鬓角湿透，身上搭着海棠红的织金锦衾，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堆积在榻尾，卷着她一双白似凝霜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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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紫檀八仙桌上搁着未喝完的霍山黄芽，紫砂泥炉里的水沸过一遍又一遍，壶嘴喷出的白雾，混着雨后湿冷的空气，两相一冲化作流云似的纱幕，给人一种仙气萦绕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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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该醒了。”梨霜单手捧着一束腊梅，另一只手去解她腿上缠着的锦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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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睡会儿。”盛菩珠咕哝一声，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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