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眼睛微亮。
对方很自然地接下了「前辈」这个称呼,看来自己猜的不错,这应该是某个境界极高的修行者。
这眼看着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人,裴夏心里已经敲起了退堂鼓。
九州卧虎藏龙,遇见打不过的,跑路也不丢人,早年修行五德八相的时候,东躲西藏也是常事。
不过他话里提到了「避难」,倒是让裴夏有些在意。
真有什麽大祸,提前知晓,也好带上陆梨他们,通知山下的村民也去逃难。
他试着问了一句:「前辈说的避难是?」
胖子叹了口气,吓得裴夏又退了两步,他苦笑着回道:「还不是火夜山那婆娘……这样,我这里难得有客人到,咱们进屋聊吧。」
说完,他看着裴夏明显有些不情愿的样子,又郑重承诺:「屋里不臭,真的不臭。」
裴夏犹豫再三,还是跟了上去。
小屋不大,里面摆着一张一看就很结实的竹床,其他还有两个木柜,两张填充了乾草的竹席,和一张方正的小桌。
胖前辈还给裴夏倒了茶,虽然是凉的,但茶液清香,闻起来心旷神怡。
挪动着自己肥硕的身体,很是费劲地在裴夏对面坐下来,他捧着手里的陶土茶杯,嘴唇蠕动片刻,似乎在想该从哪里说起。
「呃,我姓独孤,单名一个农字,年岁上痴长你些,要论根脚的话,我应该算是……」
独孤农笑了笑:「沉疴观,沉疴观你知道吗?」
裴夏当然知道。
沉疴观也是幽州有名有姓的宗门,这一派说是道观,但据说只是因为祖师是个道士,现今门下其实并非道门。
在幽州诸多大门派里,沉疴观算是很特殊的,首先它人少。
不说玄歌剑府丶火夜山这些,就是灵笑剑宗,也占据三山,门下内外长老弟子数百人。
可沉疴观,听说只得几十人,门中也没有像样的宗门划分,什麽长老弟子内门外门,一概没有,只有一个虚名掌门算是领头。
能以这样的人数,列为幽州大宗,沉疴观的平均修为自然是极高的,又因为缺少门规戒律,所以门中人在江湖行事就比较没规矩。
此前在骏马城,那扶马道人就与火夜山的小旗令发生过矛盾。
虽然不做大奸大恶,但也名声不好。
沉疴观的高手,在深山老林里避祸,似乎还和火夜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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