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发现李元卿说话的速度比以往要慢,眼睛水漉漉的,格外动人。一如往常,宁觉的心跳在李元卿的注视下砰砰作响。
“宁觉。”李元卿扯着宁觉坐在自己身侧的位置上,看着他,“谢谢你。”
“你、你是,你…”
李元卿说着陷入了沉思,睫毛眨得很慢,蹙着眉,似乎有些不解。好像有些委屈。
谢谢你愿意从一等一的富贵地陪我到这穷乡僻壤。可本来就不是我让你来的。谢谢你愿意把县令大权交给我。可这本来就应该是我的。真的需要感谢一个把自己腿打断,再给自己一根拐杖的人吗。
“你。”李元卿深深地看着他,叹口气,“谢谢你。”
宁觉没有说话,只是试探着,摸了摸对方的头。眸子含着温润的笑意。
水利完工的第三天,蚕结茧的关键时刻,宁觉的蚕生病了。狂躁不安,却不吃东西,到处乱爬,接着就是,一茬一茬地死。
“哎呀宁大人。您这蚕得湿症了。”老郭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这天太潮了,就容易这样,赶紧清走吧,不然就要臭了。这些架子筐子布条什么的都得好好洗一洗,在太阳底下晒三天、晒透了才好继续用。在开水里煮一刻钟也行。”
宁觉又要哭。他从背后抱着李元卿,头埋在其后颈。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气息,与对方在蚕室亦步亦趋。
“宁觉,宁觉,这一筐好像都没事。”李元卿晃晃宁觉搂住自己脖颈的手。
真的。
宁觉用袖口揉了揉眼睛,笑了,眸中还有水光。
宁觉仅剩的蚕结茧的那夜,山洪暴发了。
轰隆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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