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徭役繁重,河道淤塞,仓储虚耗.积弊如山,非雷霆手段,恐难收效。」
他的话语直指问题核心,毫无虚饰,带着一股破开沉疴的锐气。
陆北顾安静地听着,这位未来的「拗相公」那种务实甚至带着几分峻急的风格,在如今中年的时候,便已然显露无疑了。
话题很快转向了王安石在常州的施政,尤其是他如何治理水患丶整顿吏治丶兴修水利。
王安石讲述时,言语简洁,条理清晰,重点突出其如何排除阻力丶落实政令的过程,对个人功劳则轻描淡写。
「水患之根,在于河道失修,豪强占淤田为私产,阻塞水道。首要便是厘清淤田归属,勒令豪强退田,疏浚河道,其间阻挠甚多,然事在人为,以法度为准绳,以民利为依归,终有成效。」
「好一个『事在人为』!」欧阳修击节赞道,「介甫这份担当,实乃我辈楷模!来,敬你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
酒过三巡,气氛愈加热烈。
曾巩看向王安石,笑着问道:「介甫兄,此番入京,想必对朝廷近况已有耳闻?刘沆罢相,曾公亮入政事堂,朝局颇有一番新气象啊。」
王安石闻言,放下筷子。
「气象如何,非观其表,当察其里,庙堂之上,人事更迭固是常事,然积弊之深,恐非一二能臣在位即可革除。」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深深的忧虑:「三冗之患,由来已久,民力凋敝,国库空虚。北虏西贼,窥伺在侧,诸公困囿于门户之见,党同伐异,鲜有人能如范文正一般以天下苍生为念,以经世致用为务。」
这番话一出,暖阁内瞬间安静了几分。
「介甫兄此言,振聋发聩!」曾巩忍不住叹道,「然积重难返,破局之道何在?」
王安石想了又想,说道:「依我看来,破局之道,首在『变风俗,立法度』!」
六个字,掷地有声!
「风俗不变,则人心不古,空谈误国;法度不立,则权贵恣睢,胥吏玩法。当务之急,须有非常之策,行非常之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