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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石徂徕之『险怪』文风,本为矫枉过正丶振聋发聩之利器,却被后学末流,尤其是如今太学中以刘几为首的一批人,误解丶滥用,徒摹其『险怪』之形骸,堆砌僻典,语意晦涩,号为『深奥』,实则思想贫瘠空洞,将『太学体』推至极端,已失石徂徕当年激浊扬清丶卫道护统之本意。」
程颐也吃完了手里的饼,然后拿着破布开始擦拭桌面上的粥渍,不屑道:「此辈沉溺于文字之奇诡,于真正的『明体达用』探究大道本源,反是南辕北辙。」
「正是如此!」程颢哼了一声,「太学不仅是学生,就连先生也以『险怪』标榜,视国子监内如濂溪先生这般不尚虚文丶潜心探究宇宙人生根本之理者为异类,斥其学说『玄虚』丶『近道』」。
他越说越是激愤:「殊不知濂溪先生由《易》入道,以《太极图说》阐发『无极而太极』至『万物化生』之宇宙生成,其意旨正在为儒家伦理确立形上根基,其『主静立人极』丶『中正仁义』之说,更是直指心性修养之根本,此乃『明体』之极致!其气象之博大精深,岂是他们所能明白?」
程颢和程颐如此为周敦颐鸣不平,也是有原因的.二程的父亲大理寺丞程珦,早在庆历六年,就将程颢丶程颐送至周敦颐处拜其为师了,如今二程师从周敦颐已有十年之久,感情深厚,且哲学思想大部分都来源于周敦颐的理论。
「说穿了,也就是国子监与太学之争,如今国子监式微,先生身为国子监博士,自然受到攻讦。」
洗完了碗筷的程颢,擦手说道:「昨夜我邀陆北顾同访濂溪先生,用意正在于此,其『矛盾』论,其锐利处,可破太学不少人的虚妄之说;其宏阔处,又能与濂溪先生探究宇宙人生根本之理的方向隐隐呼应。」
程颐的神情却比兄长凝重得多:「陆北顾才具,弟亦不敢否认,然其论锋芒太露,恐有偏颇之忧尤其他所言『王霸并用』,以霸道为破障之猛药,此论虽切中时弊,然霸道之『度』如何把握?稍有不慎,便是商韩复生,纲常崩坏!」
「更何况,昨夜他虽言『目的仍在回归王道,稳固纲常』,然此『回归』之路何其艰难?一旦开了『霸道』之口,人心贪欲便如洪水猛兽,岂能轻易约束?我忧其才高,更忧其路险。」
程颐的顾虑不无道理,人心总是这样,正如那句俗语「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所言一般。
「我又何尝不知?」
程颢说道:「其气象虽宏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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