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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修微微颔首,语气温和,带着方向性引导:「子厚丶伯淳丶正叔所言,皆有所见,发人深省,突破汉唐注疏之窠臼,直探本源,此志可嘉,勇气可佩。」
「昌黎先生倡古文,亦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探求天地大道,亦当如此,需融会贯通,循序渐进,切不可好高骛远,流于空谈.文章载道,道在日用伦常,在社稷民生,此乃根本,不过。」
梅尧臣温言道:「诚如伯淳所言,这『理』应是活泼泼的。观『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非天地间自然之理?活泼泼地,生机盎然。圣人之意,或在教人于此生机勃勃之世界中,体察那生生不息之仁心与天道。」
不过,欧阳修和梅尧臣虽然认同张载丶程颢丶程颐这些年轻人在哲学层面的探索,但在场青松社的其他人,却并非都是这般认同。
曾巩还是眉头紧锁,良久才开口道:「子厚兄所言『气化流行』,虽新奇,然终觉缥缈,近乎道家。伯淳之『活泼泼』,更似禅家机锋至于正叔以『礼』为天理节文,恐将圣人制礼之深意简单化了。」
曾巩的观点,也代表了当时学界主流对这股新思潮的普遍态度。
——汉唐注疏的权威虽受挑战,但根基犹在。
张载的「气」丶程颢的「心性」丶程颐的「礼即理」,这些探索在传统儒生看来,或失之空疏,或迹近异端,或过于刻板。
毕竟,这些哲学家,此时也都年轻,思想尚处于萌芽期,并没有达到登峰造极的大成期。
所以他们的这些本身理论体系就不完备,漏洞百出的思想萌芽,也很难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同。
故此,对于这些青松社成员来讲,虽然都是主张,但却远不如欧阳修倡导的「涤荡太学体」令人认同。
但从开始到现在,始终沉默不语的陆北顾不这麽认为。
他看到的,是华夏思想史的长河在此刻剧烈拐弯!
张载那对「气」的执着叩问,程颢那灵动的心性感悟,程颐那严谨的礼学路径,这三股在历史深处刚刚涌出的泉流,虽方向各异,水势强弱不同,甚至彼此间还存在着微妙的排斥与吸引,在后世更是会分裂成「气学」丶「理学」丶「心学」等儒学的不同学术流派,但它们此时共同的目标,都是要冲垮汉唐注疏筑起的千年堤坝,为儒学寻找新的源头活水!
这正是大宋儒学复兴运动的起点。
他们此刻的探索虽稚嫩丶非系统,甚至带着佛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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