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跟州试是截然不同的。
宋庠捻着胡须的手指停住了,他的目光落在陆北顾脸上。
半晌,他那张惯常严肃的脸上,竟缓缓浮现出一丝极淡丶却绝不会错辨的赞许。
「善。」
一个清晰而有力的字,打破了沉默。
宋庠踱回书案后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那份邸报:「就策论思路而言,『察之未审,任之未专,责之未明』此十二字可谓直指枢要。至于善后之策,条分缕析,亦非泛泛空谈。」
陆北顾心中一松,连忙躬身:「先生谬赞,学生惶恐。」
「不必过谦。」宋庠摆摆手,语气比昨日温和许多,「能思虑至此,已属难得。庙堂之上,多少人论及此事,或只知推诿攻讦,或空谈『顺天应人』?」
紧接着,宋庠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提醒:「不过,你立意虽高,切中要害,行文之时,却需格外注意『度』的把握。剖析制度之弊,切忌锋芒毕露,将矛头直指中枢宰执,当以『痛定思痛,引以为鉴』为基调,将论述重心放在如何完善制度,避免重蹈覆辙之上。」
陆北顾心中一凛,立刻明白了宋庠的深意。
这是在教他如何在策论中既切中要害,又保全自身,避免卷入漩涡。
因为在宋庠的视角看来,虽然陆北顾没写,但宋庠是不知道陆北顾是否明白,并且应该避开这些问题的。
他感激地再次深揖:「学生谨记先生教诲!必当慎之又慎。」
「嗯。」宋庠满意地点点头,「你便以此事为引,将今日所论之立意丶剖析丶对策,熔铸成一篇完整的时务策,不必急于求成,重在理清脉络,锤炼文字,务求『骨正』丶『肉丰』丶『度精』。」
他指了指那迭邸报:「邸报其中细节或可参详,记住,为文如治水,需疏堵结合,既要直指要害,亦要留有回旋馀地。」
宋庠这是在手把手地教导他,如何写一篇真正能在省试乃至殿试中脱颖而出的策论。
「是,先生!学生定当竭尽全力。」
陆北顾提起那支饱蘸浓墨的笔,凝神静气,开始在洁白的纸面上落下第一个字。
宋庠不再多言,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一卷书,目光却时不时地扫过伏案疾书的年轻身影。
窗外,秋日的阳光穿过雕花木窗,在光洁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将少年专注的侧脸勾勒得格外清晰。
书房内,只剩下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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