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沙上筑塔
「梁都监!你休得血口喷人!盐政自有章程,商贾往来皆有定例,僚户支应亦是按规!克扣丶压价丶剥皮.这等污蔑之言,你岂敢在范公面前妄言!」
王逵猛地转向范祥,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范公明鉴!下官在此任职三载,夙夜匪懈,唯恐有负朝廷重托!盐利关乎国帑,下官岂敢轻忽?僚户生计艰难,确是实情,然此乃山高路险丶土地贫瘠丶其民惰于耕作之故!下官每每行文州衙,恳请赈济,奈何州库亦不丰盈,实乃有心无力啊!」
他避重就轻,将责任推给了地理条件和州衙,却绝口不提盐利分配中的层层盘剥。
「哼!」
梁都监冷笑一声,抱着臂膀道:「章程?定例?老子只知道,前年闹乱子的时候,那些冲在最前面抢盐仓丶烧灶房的,可不光是生僚!多少熟僚灶户也豁出命来了?为什麽?还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了!王监官,你扪心自问,你那些『章程』丶『定例』,有多少是真正落到灶户碗里的?」
之前计云跟陆北顾说过,就在前年,梁都监陪着刘知州亲自去山里招降,为此,刘知州的儿子都被杀了,最终消弭了乱子。
此前听着,陆北顾就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这里面的逻辑明显不通顺如果有人要叛乱,即便不方便直接出动驻扎在泸州的禁军平叛,也不至于军政主官不顾危险亲自去招降吧?就算亲自去招降,儿子被杀了,刘知州是怎麽忍得下来的?
而眼下,看着火力全开的梁都监,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那就是前年要闹乱子的,不是生僚,绝大多数,是已经纳入了泸州户籍的熟僚。
只有这个原因,才会让刘知州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深山中劝降,因为一旦闹起来,朝廷追查下来,这是性质极为恶劣的事件,所有人的前途都会断送。
而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什麽刘知州在折了儿子之后,不仅不对僚人进行追究,反而对此三缄其口。
在这期间,上阵受创了的梁都监,也一直对淯井监压榨熟僚以致乱局,是极其有意见的。
所以,此时的梁都监在听到「幸赖军威震慑」这句话之后,新仇旧怨涌上心头,仗着有着范祥在场,将心里的那些不痛快都讲了出来。
一直沉默的阿木图,终于抬起了头。
他没有看王逵,也没有看梁都监,那双浑浊的眼睛平静地望向主位上的范祥。
他用一种带着浓重僚语口音,但尚算清晰的汉话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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