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官仓亏空丶胥吏勾连,岂能如此肆无忌惮,涨得这般离谱?所谓的『自有计较』,不过是州衙或是束手无策,或是投鼠忌器罢了至于刘用,一个等着任满调走的知州,又岂会为了升斗小民,赌上自己的仕途前程?」
这番话,比周明远的分析更直指核心,更冰冷地揭开了那层遮羞布。
陆北顾俯身问道:「先生,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也不是没办法。」
李畋如同枯树皮一般的手指交迭在膝上,慢吞吞地说道。
「其一是等雨停,这雨若是再过三五日停了,那等到这一茬洪峰过去了,很快沱江和长江的航道就能恢复通行,到时候有了外部的米粮供应,城里的高粮价是维持不住的。」
嘉佑元年,北方大雨动辄数月,连开封都遭了水灾,狄青一家被迫借住在大相国寺便是这个原因,如今雨线南移,就算不下数月,下一个多月也是有可能的,航运恢复遥遥无期。
显然这种被动等待,不是办法。
「其二就是让大户去斗大户,方才我就说了,城里的大户丶粮商不是铁板一块,你仔细想想也该知道,泸川城里的利益就这麽多,平素他们内斗都不知道积累了多少仇怨的,而且必定有人不在乎粮价的利益,会看重些外面的东西若是能寻个法子,如《六国论》所言,或合纵丶或连横,从内部来瓦解,也许可以破此局面。」
「学生受教了!」
听闻此言,陆北顾若有所思。
随后,他辞别了李畋,径自往上舍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