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量非常有限,一旦上游四川盆地内的粮食供应断绝,暴雨始终不停,本地存粮又能支撑几日?
恐慌之下,囤积居奇几乎是必然的。
更何况,地势较高的州学里面的积水情况都这麽糟糕了,地势较低的泸川城中的情形更是可想而知昨天就听泸川县的同学说,街巷早已成了溪流,低洼处的房舍更是已遭没顶之灾。
陆北顾的思绪有些飘忽,他想起了史书上关于嘉佑初年的零星记载,这连绵的暴雨并非孤立事件,而是北方普遍暴雨导致洪灾后,降水开始了向南移动。
实际上,仁宗朝后期天灾频仍,水旱蝗雹轮番上演,国库本就捉襟见肘,张方平复任三司使,正是受命于危难之际,试图挽狂澜于既倒。
而眼前泸川县的困境,不过是整个大宋财政困局和民生艰难的冰山一角。
「蹊田夺牛。」
陆北顾脑海中又闪过欧阳修那辛辣的评语。
庙堂之上,诸公为了权位,可以抓住任何一根稻草攻击对手。
而相比于这好歹还能吃上一口饭的州学,在这被洪水围困的城池中,真正煎熬的,是那些为了一口活命粮而忧心如焚的人们。
「想什麽呢?快倒水!」助教的催促打断了陆北顾的沉思。
他回过神来,用力将一盆浑浊的雨水泼向学舍外早已饱和的沟渠,水花四溅,旋即又被更大的雨幕吞噬。
又不知道干了多久,眼见中舍生们体力都几乎耗尽了,积水水位的威胁暂时也没那麽大,助教让众人赶紧去吃饭。
膳堂里的食物,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比几天前明显下降了,显然州学内的食材储备也有些告急。
吃了口没那麽热乎的饭,陆北顾走出了膳堂。
雨,依旧狂暴地下着,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而一种比雨水更冷的寒意,悄然爬上陆北顾的心头,他心中那份穿越者独有的「先知」能力带来的沉重感越发清晰。
他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知道庙堂的暗流汹涌,甚至知道某些关键人物的命运节点。
但这滂沱的雨水丶飞涨的粮价,却比任何史书上的记载都更真实丶更迫切地敲打着他的神经。
——他必须做些什麽了。
回到中舍的学舍,陆北顾找到助教。
「助教,此前李判官让我今天去见他,我须得出州学去州衙找他一趟。」
「李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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