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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辙摇头失笑,见兄长吃得满手汁水,便递过帕子:「慢些,又没人同你抢。」
苏轼浑不在意,只含糊应道:「这等美味,一刻也等不得!」
窗外蝉鸣聒噪,夏风拂过竹帘,带来一丝凉意。
不多时,苏轼案前的荔枝壳便已堆成一座小小的山,他犹自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指尖,叹道:「可惜太少,若有机会,定要去泸州吃个痛快!」
眼见没几下这点荔枝就都被苏轼吃了,苏辙无奈摇头道:「你这般吃法,怕是明日要上火。」
「怕什麽?」苏轼大笑着,「便是喉咙冒烟,我也甘之如饴!」
吃痛快了,苏轼才想起来问弟弟:「这次四州迎新雅集,可拿第一了?」
「未曾拿第一,只拿了第二。」
「哦?」
茶水注入盏中的泠泠声忽然一滞。
苏轼闻言眉头微挑,问道:「第二?输给谁了?」
「泸州合江县陆北顾。」苏辙使劲儿掸了掸襴衫上脏了吧唧的灰尘,「此人作得《六国论》,从制度兴废立论,连白沙先生都青眼有加。」
「比之父亲《六国论》如何?」
苏辙刚要开口,忽见兄长的神情,便转了口风:「各有千秋吧,他论秦制如湍流覆舟之喻,倒是挺深刻的。」
苏轼忽然起身,在房间的书案前来回踱步。
「子由,你且将他那篇《六国论》背来我听听。」
苏辙望着兄长动个不停的身影无奈摇头,他知道,每当苏轼用这种语调说话时,就说明起了好胜心了。
不过,他也早料到兄长会有此问,便将陆北顾的文章娓娓背来。
当念到「秦民见战如贾人遇市,闻鼓如佃农望秋「时,苏轼的脚步猛然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可当苏辙继续念至「法无万世之利,制亦因时而变」时,苏轼说道。
「此言差矣!商君之法,刻薄寡恩,岂能与三代王道相比?秦虽强一时,终不免二世而亡,可见制度再精,若无仁义为根,终究是空中楼阁。」
「他倒也未说秦制尽善,只是论其利弊.」
「利弊?」苏轼转身,袖袍带起一阵风,「他既知『戍卒叛而郡县散』,为何不提陈涉丶吴广皆黔首?可见苛政猛于虎,纵有良制,亦需仁人施行。」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五代十国后遗症,总而言之,在这个时代的大宋士大夫群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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