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门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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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将头伏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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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听嬴政并未开口，复又半抬起头：“臣定会劝导师兄。师兄来秦诸事不解，才致胡言乱语，大王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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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里用了师兄。而不是陌生的先生二字。此话间他先对嬴政俯首，下一句又立刻做出维护韩非之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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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不解？”嬴政负手垂眸盯着李斯，皮笑肉不笑地道：“客卿觉得他有何事不解？兴许寡人今日心情好乐意跟非先生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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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这才全部抬起高深莫测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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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氤氲着的不是烛火而是一种敞亮的精明。譬如嬴政知他的性格如何，李斯同嬴政相处多年，他对他又何尝不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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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又说：“韩非乃韩王之子，自然抱有存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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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处，韩非淡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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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蹙眉疑惑，李斯分明出言挡了韩非之言，如今怎么又折回了话语？难道李斯还是她怀疑的那个李斯，难道他的目的当真是想让韩非死？只不过是要为他这句存韩做个铺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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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氲的檀香袅袅徘徊于他们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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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看见李斯又做了那个捏指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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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嬴政则面露一种饶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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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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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如李斯，嬴政厌恶隐瞒与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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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孤注一掷的直接，最能直击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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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栀那几日所见的他，并非那个阴毒酸刻的模样。那么今日的李斯究竟是变了？还是表面的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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