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的内心里,甚至可能觉得,凌昭也是林嘉的主人。
妾室也好,外宅也好,夫主也是主人。
林嘉能够洞悉小宁儿的内心想法。因凌昭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她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日子小宁儿记得太清楚了:“就是,就是姑娘回门的那一日。”
她道:“那天,信芳管事来了,和奶奶在屋里说话。南烛在门口对我招手使眼色,我就出去了。季白管事,藏在巷子里。我真的,我真的很怕……可季白管事说,这都是公子的意思。”
林嘉只觉得窒息。
她还清楚地记得回门那天天气有多么地好。
她笑着告诉他她一切都好,让他不必担心。
他神情淡淡地,一如以往。
他说,那就好,以后好好过日子。
她真的很认真地在好好过日子了。
可他从那日开始,叫小宁儿给张安下药。
不,把张安这个名字涂抹掉。这个人是张安或者李安、赵安都不重要。
应该说是,从那日起,他叫小宁儿给她的结发夫君下药。
凌熙臣。
林嘉紧急抿着嘴唇。
有些东西无法阻止地在脑海里闪过。
你也别怕,你以后要跟的人可比你那绣花枕头怂包相公强百倍,他可是真正的大家公子。
翰林得偿所愿,这下大家都踏实了罢。
林嘉看过那些有张安签字画押的字据,大小金额不一,乱七八糟的。
但林嘉还记得她看到了日期落款。
张安的确是被人做局诱赌没错,但这局发生在什么时候?
——在他去了凌氏族学之后。
是谁、什么时候把张安推去了凌氏族学?
是凌熙臣。
凌熙臣在她回门的那天,与她说完要好好过日子的话,转身出了垂花门,告诉张安,可以荐他去凌氏族学。
这种事不是急事,可当天晚上信芳就急慌慌地赶到张家把这件事敲定了。
同时,季白在巷子里给了小宁儿药,要她给张安下药。
张安的确是张家破碎的根本原因。
可在别人做局诱赌他之前,他只是一个有着许多常见缺点的普通的少年郎。
圆滑、虚荣、软弱、没担当、贪图安逸,可这些,不至于让他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就妻离家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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