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金山小年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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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集市的外围，那糖果摊位上的棚顶在呼啸的夜风里像是一片在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孤帆，止不住地颤抖着。放眼望去，十个顶棚竟有九个已经被那狂风席卷而去，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狂风恰似一头被激怒的凶猛巨兽，张牙舞爪地在这片天地间肆虐，无情地摧毁着眼前的一切。再看围着摊位的油布，原本那些用来支撑和固定的铁杆此刻chiluo裸地暴露在外，它们在风中剧烈地摇晃着，那“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在悲愤地诉说着这场风暴的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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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这一片狼藉之中，却没有一个人有勇气从躲避之处走出来去寻找些什么。那些在狂风中瑟瑟发抖的人们，他们如同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紧紧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在这残酷的风暴中寻得一丝可怜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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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惯例过小年后，集市外围人流量最大的路上都会在夜里突然冒出20多个的摊位。面对这些冒出来的摊位，市管会、商管所，就连那些表面凶神恶煞的衙役也要绕着走，这就是这些摊位的神秘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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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嫂睡不着？”一个公鸭嗓音从粮食收购站的门房里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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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个蘑菇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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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里衙门的，每个头目都占有份子，落地费是你们的十倍，小年后到正月十五，算一个月。”黑暗处依墙靠坐着一个中年妇女，上身着黑色棉袄，下身用棉被盖着，“过来坐坐。”她把被子掀起，一股煤炭味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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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半夜手还和冰一样”她伸手把表嫂拖进了被子里。“听说女儿嫁了，女婿郎还是衙门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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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嫂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一丝自豪的笑意，是的，女儿嫁了，她在金山街头巷口摆摊再也没有被驱赶过，这年关前，市管会的头头程亥连还亲自给自己圈了一个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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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没多久，就传来表嫂的打鼾声，中年妇女也没再说话，她的任务只是看守粮食收购站的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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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的晨光很晚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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