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蛰伏蜀中

凡生独自坐在一张靠窗的角落位置。面前的塑料桌上摆着一份还没动的套餐：一碗紫菜蛋花汤飘着几丝蛋花，一小碗白米饭，一份主菜是颜色深重的木耳肉片和一碟看起来蔫蔫的清炒时蔬。他握着筷子，并没有吃，目光透过面前那方巨大的玻璃窗投向窗外喧嚣的望海街。熙熙攘攘的人流和闪烁的霓虹在他眼中流动，像隔着厚厚的、无法打破的毛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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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绪并不在这里。视网膜的底片上，清晰地浮现出那几份报告的核心图示：深井底部传感器上那个短暂到只有5毫秒的超高频、超常规能量尖峰脉冲谱；还有那片岩石样本痕量分析图谱上，那个高耸得反常、几乎刺破常规本底的钚-244同位素衰变子系特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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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划着复杂的虚拟公式——空间曲率波动的非线性衰减项、特定频率的能量子耦合几率函数……它们在脑中纠缠碰撞，试图解释那个在地球上根本不该存在的“幽灵震源”。谁有能力精准制造它？谁又有能力跨越遥远距离、避开所有探测，将一个如此巨大、如此危险的生化聚合体精准地“丢”进那深埋地下、位置极其特殊的地心钻探坑？那深坑的位置如同命运刻意安排的……食堂？目的呢？仅仅是破坏华夏的深地项目星火？还是有更黑暗，更吞噬一切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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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后隔了两桌的位置传来几个学生略带兴奋的争论声，主题是关于一部正在热映的科幻大片里的超光速飞船设定是否合理。裴凡生的嘴角极其轻微地牵扯了一下，露出一个几乎算不上微笑的表情。冰冷刺骨的现实远比扭曲的幻象更加离奇。空投？用他们能理解的“科幻”语言来描述那发生在地底的事件，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那个操作传送的存在，其目的恐怕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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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凡生端起那碗微凉的紫菜蛋汤，喝了一小口。味精和盐分过量的汤水划过喉咙，带来一种人造的、刺激性的鲜味。窗外的霓虹光斑在他镜片上变幻跳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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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浓，将蜀州笼罩。城区的灯火像被打翻的星辰海洋，无边无际，一直蔓延到远方模糊的山际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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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湾苑17a的主控区域此时被刻意调整为低照度状态。只有几处必要的设备指示灯发出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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