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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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高堂是只能由幼弟来尽孝，布匹就留给弟弟好了。再收拾收拾剩下的家当，送去棺材铺抵了钱，挑上一口现成的薄板棺材，运回家里。想想拿了块湿抹布仔仔细细擦了一遍棺材，边哭边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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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自然是哭自己的前途，可哭着哭着又觉得自己正该受罚。那王家是怎么回事，旁人不知，难道他也不知吗？王穿云的父祖递了状，一遍遍地求他将田契翻出来，一遍遍地求他给一个公道时，他是怎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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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躲起来喝酒，叹气，拍桌子，责骂妻儿。西城所的宦官过来时，趾高气昂地吩咐什么，他就唯唯诺诺地应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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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寒窗，最后只落个为阉宦鹰犬的地步，他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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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景望哭完了，像是喝过一壶酒似的，微醺着倒是平静了许多，可心里还有一股气不平不泄，想大声嚷嚷出来，好叫天下人知道，他是个狗官不假，可罪魁祸首是李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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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宦官，浑然是没有王法了！官家轻飘飘一句话，落在他们手里，那就是金口玉言，是圣旨铁律！他们拿着这句话，走到哪里，就要哪里的知州县府低头；走到哪里，就要哪里的百姓倾家荡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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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嚷给县府里的公差，就嚷给九霄云上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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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嚷就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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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时中登门时，正好就见了这位唯唯诺诺的县令奋笔疾书，慷慨陈词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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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虽当死，”柳景望咬牙切齿道，“不能留狗宦官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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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前任赞读拿起那张奏表看了一会儿，又轻飘飘地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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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固死，他却是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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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括地害民，激起民变，才导致了帝姬受伤，而今生死未卜，”柳景望道，“官家如何不治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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