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你既这样说，”梁师成笑道，“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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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放心了，就刚刚王黼那躲躲闪闪的目光，梁师成只要一想，立刻就明白他心里是怎么盘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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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黼就是这样一个人，生得极漂亮，又有风度翩翩，又有善辩口才，可皮囊下的里子是早就朽坏了的，又贪又蠢，上不得台面。他多半是打听过怎么在柱子上生玉芝的事，就算生不出，他装神弄鬼也能寻一株来，贴在自家堂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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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对朝真帝姬的这个故事反应整个就不对劲儿！他不是狐疑的，忧虑的，而是期待甚至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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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堂柱上生出玉芝的事，梁师成虽不知道——毕竟他来王府是不走正门的——但猜得也不会差太远。归根结底，王黼一起了依附“祥瑞”的心，又遮掩着不肯同他讲明，必是有更大的图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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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是王黼要是造祥瑞成功，真在官家心里往前走一步，超过了自己，他会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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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头来提携当初曾经低声下气，小心恭维过的恩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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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梁师成不该想这么多，他俩一个内一个外，王黼但凡不发失心疯做手术去，他就应该继续恭维着官家身边的这位大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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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梁师成见过王黼最奴颜婢膝，最不堪那一面，这细想就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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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王黼不是什么下九流穷苦人出身啊！他是崇宁二年的进士！他二十四岁就考中了进士！这么年轻漂亮，出身清贵的一个人，什么堕落的苦衷都没有，他打从考中进士起！不对！他打从生下来，就是个坏种啊！这么一个新科进士赶着叫宦官爹，要捶腿给捶腿，要捧痰盂给捧痰盂，梁师成提拔是提拔他的，但心下能不防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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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看看他的神色，再探听一下言辞，梁师成心里就有些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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