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形而腐烂的手轻轻拨动帘帐间的缝隙，那些繁复而精巧的饰物发出了轻微的响动声，很快又被这低低的训诫声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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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还在继续说些什么，白日里在人前不说，夜里在人后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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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帝姬年纪小，又不在宫中长大，缺了管教，这就需要女官们更加严格的教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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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呢？帝姬没有问出这个问题，但女官似乎洞察了她的想法——这样有资历的女官，总是见惯了天真幼小的小女孩的——她反问了自己一句，并且流畅地又将她的话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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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则的话，帝姬将会失去父兄的疼爱，那是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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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姬翻了个身，像是听了她的话，又像是没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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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夜的女官仍然在讲，不听女官的话，失去父兄的疼爱后，她就没有一份好妆奁，也嫁不到一个好人家，哪怕她是帝姬。难道被驸马厌弃，被翁姑厌弃的公主还少吗？那些公主的下场有多么凄惨，她不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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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讲着些自己也几乎全心全意相信的事时，帝姬突然从床帐里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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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在昏黄的灯火下闪着冰冷的光，吓得女官的心猛地停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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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钱。”帝姬开口，说了一句很突兀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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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愣了一下，不知何意，但帝姬很快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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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郓王妃送了些东西过来，但我也不准备赏赐给你们，所以你们将我的事告知别人，多赚一份禄米，我是不怪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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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意识到这个还未及笄的女童在讲什么可怕的话时，她已经隐隐后悔于自己那多余的善心，但帝姬的训斥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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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在宫中做事，却连个‘忠’都做不到，就别讲这些道理来糊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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