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火上浇油

”谢春深啄了一杯热茶，里面有香草和桔梗，是种行军时军队自制的粗茶：“子曰性情一贯慢条斯理，要慢慢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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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怕时间不够……偃苗助长，下下之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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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征将目光从谢镇这个小儿子身上收回，用镇纸摊开疆土，指给他们看：“燕王所在镇地，背靠青山，行山与玉山，城内常年无风无雨，朝廷军不能趁着大雨大雾时去攻城，过了三山，平原穿过内河，常有雾水，行军视线凋敝，易被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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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深抬手拔银簪，银光在谢征眼里与刀光一般，果决又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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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手往灯芯里一撵，灯火在窗格上一跳，瞬间亮了起来，映出几道笔直疏离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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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深笑笑，指尖抚平纸张搓起的褶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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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西平郡是陈王氏族的封地，陈氏子弟我也在围猎时交往过一回，文韬武略，骑术高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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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陈氏兵马自前朝起便善于水战，人马都可于水中行军。仅仅对付一个急中跳墙的燕王，怎么会拖个一年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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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其他郡也好，西平……”谢征双目炯炯，两道目光射向谢春深，“西平陈氏，自揽兵权，朝野忌惮，也许与那燕王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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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乱起，万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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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谢家，必须挡在陛下身前为朝尽忠，尽臣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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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有一天因此乱离了洛阳，你们兄弟两个要齐心协力守住谢氏家门，再与谢军一起，守住洛阳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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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严谨又枯燥，谢镇一边担忧谢征，一边也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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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谢春深偶尔颔首，似与谢征感同身受，他故意问：“司马为何这么担心？此事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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