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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瓦匠因他多挣了钱,就立马去喝酒,喝了酒烂醉如泥,见到他便又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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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环反复,谢春深常年遭受如此待遇,皮肤也常年隐在粗麻袖中,去掩盖那片皮上新旧和深浅不一的青肿和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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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泥瓦匠,木家有钱,应该会需要盖一方更崭新更舒服的屋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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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家的房子是他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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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漪的父亲木耽因战乱染病,但他有学识,在房子建完之后,辟了一处朝东的主室当家塾,养病之余也招几个乡里的孩子,领着读书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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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春深盖房子的手艺木耽看在眼中,文人的目光很委婉,他没有问谢春深为何不在该读书的年纪读书,反而跑出来各处做苦力,只问他是否可以每日来帮他整理和收纳文墨纸张,可以给他当书童的工钱,另外也给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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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省一顿饭,又有钱挣,泥瓦匠没有不乐意之处,便让谢春深每日做完工,黄昏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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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起,木耽每日都会在饭后教他几个字,送他用不起的烛油和笔墨,让他夜里看书、练功课用,待熟悉了,木耽才在饭桌上,借由木漪童真之口,问起他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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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漪吃了口红烧肉:“大哥哥,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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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名字,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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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耽沉吟:“人行于世,与草木禽兽的区分便是能够自识,你若没有名,现在你已经识得字,可以自己取一个,算是你懂得了自己与他人的区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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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是四月,一阵阵的冷南风在荆州城内呼啸,激起荆水冰面下活水的层层涟漪,卷着花瓣和叶片朝这里进攻而来,却在他一手盖起的墙面外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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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很温暖,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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