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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在新君用如此酷烈的手段,处死了一个“罪臣”之后,再问他有没有罪,其心可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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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回答“有罪”,那么,他跟宋昱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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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君完全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他也拖出去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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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回答“无罪”,那就是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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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否定自己刚刚说过的话,是在戏耍这位喜怒无常的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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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场,恐怕会更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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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是死,后退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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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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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在宦海中沉浮了几十年,斗倒了无数政敌的“口蜜腹剑”李相爷,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那点权谋心计,在绝对的暴力和不按常理出牌的帝王心术面前,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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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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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中,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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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林甫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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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知道,这位老相爷的回答,将决定今天,有多少人能活着走出这座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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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息一息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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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伏在地上,大脑疯狂运转,每一个念头闪过,又被他迅速否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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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感觉到,龙椅之上那道冰冷的视线,刮在他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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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缓缓地,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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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老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解脱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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