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右相之尊,什么国舅之贵,什么权倾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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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日七十二城”这个恐怖的现实面前,他只是一个即将被碾死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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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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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哪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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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的速度比风还快,比闪电还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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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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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甫也同样失魂落魄,他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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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了自己之前还在盘算,如何利用荆州之事,来打压杨国忠,来试探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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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来,那是何等的可笑,何等的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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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已经把刀架在了所有人的脖子上,而他们,还在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得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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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李亨,在李倓的搀扶下,勉强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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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发紫,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的景象,看着龙椅上那个如同石雕的父皇,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攫住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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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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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怕,李唐数百年的基业,就要断送在他们这一代人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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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成为亡国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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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连成为亡国之君的机会都没有,他只是一个亡国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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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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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哭声、哀嚎声、喃喃自语声,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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