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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聚一手握刀,走近了一个被俘虏的军汉。他沉声喝道:“申屠绝在哪?”
眼见孟聚气势汹汹,刀刃上还在一滴滴地淌着血呢,那军汉连一丁点扮好汉的想法都没有。他立即指着院子里的一间房,颤声道:“旅帅。。。在里边。。。大爷,求您莫要杀我。。。”
没等他把话说完,几个亲兵已冲了过去,抬脚直截踹开了房门,士兵们蜂拥而进,孟聚紧随其后。
这是间平常的民房。进得屋子,孟聚先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他扫眼望去,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黄泥墙,土炕头,墙角有个灶头,上面还搁着药罐正在煮着,一个长衫的郎中在灶边抱着头蹲着,不敢抬眼看冲进来的官兵,害怕得浑身直哆嗦。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大汉本来是躺在炕上的,看到涌进来的官兵,那汉子用手肘支撑着身子,半倚着墙坐了起来。借着那煮药的灶头红色火光,孟聚看得很清楚,这人身材魁梧,粗眉大眼,颧骨凸出,正是申屠绝。
为了追杀申屠绝,孟聚多次出生入死,数次近在眉睫的机会都让他给溜走了。但现在,再次看到这个生平大仇,他的心情竟是出乎意料地平静。他甚至有闲暇借着那红色的煮药火光,把申屠绝好生地端详了一番。
申屠绝变了很多。他的头发斑白,脸色蜡黄中带着黑,眼神黯淡,面带病容——相貌的改变还在其次,更关键的是他气质的变化。那股凶残而跋扈的气息,已从申屠绝身上消失了。现在,躺在床上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已。
孟聚感到十分失望:那个桀骜、强悍而凶残的敌人,那个红光满脸、声音洪亮的莽汉,怎变成了眼前这苍老而衰弱的病夫?
难道,自己豁出性命来,上天下地地追寻的,就是这么一个可怜巴巴的家伙?不要说自己郑重其事统带一旅人马过来,就是葛县的李捕头,抓他也是手到擒来!
看着官兵大群地涌入,申屠绝显得有些慌张。他一手抓着被子,一手握着床边的剑,手还在不断地打颤。他低声叱道:“你们是谁的部下?干什么的?”
“申屠绝,久违了,我们又见面了。”
申屠绝循声望来,于是,他看到了孟聚,身形一震,脸色大变。
两人对视了一阵,申屠绝避开了孟聚的视线,低下头去。因为房间阴暗,孟聚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当申屠绝再度抬头时候,他脸上的惊惶之色已经褪去,反倒显得平静起来——既然来的是孟聚,那自己结局如何已经是注定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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