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凡人女子（求追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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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水来了。”雨竹将铜盆放在架上，水面上还飘着几片薄荷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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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临瞥了一眼，忽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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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的记忆浮上来——这是雨竹惯用的法子，夏日里总往她洗脸水中加薄荷叶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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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气在袖中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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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合欢宗后山那些杂役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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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灵根的凡人女子，终其一生都在给修士们浆洗衣物、打扫洞府，她们也会这样，偷偷在师姐们的浴桶里撒花瓣，只为了换半块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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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着吧。”谢昭临别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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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盆里的水渐渐平静，映出屋顶横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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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有道陈旧的勒痕，似乎是某个丫鬟上吊后留下的，谢昭临盯着那道痕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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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这些凡人手段拙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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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因为她太熟悉这样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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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者讨好强者，羊羔向屠夫摇尾乞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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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来，她在合欢宗见过太多这样的把戏，可如今角色调换，她成了笼中雀，而持刀的是个连筑基都不到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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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要洗漱吗？”雨竹在身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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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昭临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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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搅乱盆中水，看着水珠从指缝间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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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是这样，雨竹是这样，那些失踪的丫鬟也是这样，女子若无修为，便只能困于后宅，仰人鼻息，就像这捧水，被人随意掬起又随意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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