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都是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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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话没说完，就让小栗子给吓了一跳。他竟然趴在地上闻我喝剩下的半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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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就懵了：“你他妈傻呀？你想喝拿起来喝不就完了么？闻什么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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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只能闻不能喝！我死得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儿，腿没了，想跑都跑不了。只能贴在地上爬……，不信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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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栗子故意把手扬了起来，伸着十根光秃秃的手指头在我面前直晃：“我的手指盖都在石头上磨秃了，手指头断在石头缝里扣都扣不出来，就这样我也没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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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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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栗子用手撑着地蹭蹭几下爬到我面前，鬼哭似的喊道：“老子真想弄死你！你是个灾星，你爹也不是个东西。谁再跟我说‘王丑是傻子’，老子就撕了他。他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了，都算计进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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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栗子血肉模糊的手，差点就贴在了我脸上，几根露着骨头的手指尖，直奔着我眼睛扣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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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小栗子已经不知道哪去了，地上留着两道像是人腿拖过的痕迹，却告诉我他肯定是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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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我不敢再呆了，赶紧从神龛下面摸出一个红布包，夹着往宋姨家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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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这十几年她常跑来照顾我们，有几次我偷偷喊她干妈，她也笑着答应了。我义父虎着脸不让我瞎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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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看见我夹着一个布包，脸上顿时没了血色：“老王是不是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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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我哭哭啼啼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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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姨听完坐在椅子上呆了老半天，才红着眼圈收拾了一点东西，拉起我往外走：“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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