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冤家对头

用手顶住胎儿的脚慢慢地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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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告诉杨大嘴，白天被人打了，接着就开始流血的情形，然后问她：“你说这孩子脚先出来，会不会跟这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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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嘴道：“有这种可能，胎儿受了惊吓，慌不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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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一会，她让彩云在床上做各种姿势，说要调整胎位。一直折腾到深夜，还是不行。彩云已经昏迷，产道开始流血不止，杨大嘴好像也没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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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玉强，觉得自己现在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他应该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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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找庆英：“二婶，我妈很危险，赶紧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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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医院？你有钱吗？”庆英问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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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先借我，等我爸回来再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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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深更半夜的，还下着雨，怎么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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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看了，雨已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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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都这样了，好几里地，谁能背得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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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我见赵叔在家，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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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强跑到赵叔家，把熟睡中的赵叔喊醒，请他帮忙送母亲去医院。赵叔得知后，说他这儿正好有个板车，便急匆匆穿上衣服拉着板车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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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赶紧上医院！”赵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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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帮忙，将彩云抬上车。玉强嘱咐玉兰照顾好小妹，自己提着马灯在前面照亮，赵叔在前面拉车，庆英和接生婆在后面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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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晚依然寒气袭人，坑坑洼洼的泥泞小路，已结起一层薄冰，板车在颠簸中摇摇摆摆缓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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