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伤者泣-仁心暖寒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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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的血腥气还未在山风里散尽，寨墙豁口残留的暗红印记刺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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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退敌人的短暂狂喜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满目狼藉和挥之不去的惨烈。临时清理出来、靠着残墙搭建的简陋医棚里，压抑的**和低低的哭泣声，如同冰冷的针，刺穿着每个人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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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内铺着干草和破布的地面上，蜷缩着七八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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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寨子里守墙的汉子，被滚落的石块砸中了小腿，血肉模糊，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有半大的少年，在混乱中被敌人胡乱射出的流矢擦过胳膊，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疼得小脸煞白，牙齿咯咯作响；还有从山下张家沟抬上来的两个村民，是被崔家恶仆泄愤殴打的，肋骨断了，口鼻淌血，气息微弱。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草药苦涩的味道和汗水的酸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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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跪坐在冰冷的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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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手沾满了凝固和新鲜的暗红血污，原本素白的粗布外衫前襟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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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顺着沾着草屑的脸颊滑落。她眼神专注得可怕，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映着伤者痛楚扭曲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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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慌乱，没有迟疑，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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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用煮沸后放凉的溪水，仔细冲洗一个汉子小腿上狰狞的伤口，浑浊的血水混着泥土碎石被冲开，露出翻卷的皮肉和森白的骨茬。汉子疼得浑身抽搐，牙齿咬得嘴唇破裂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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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的动作却稳如磐石，用削薄的骨片小心剔出嵌入皮肉的碎石，然后用烧红冷却的骨针，穿上搓揉消毒过的韧草茎，一针一针，稳稳地将绽开的皮肉.缝合起来。针脚细密整齐，仿佛在缝补一件破损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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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着点，骨头没断，皮肉伤。”她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穿透汉子的剧痛，“敷上药，养些日子，这条腿还能站着杀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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