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亡命奔-荆棘炼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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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六早已跑远，依稀能看到他瘦小的身影在前方林木间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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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方，溃兵们被短暂的阻滞和同伴的惨状激得更加暴怒，怒吼着重新整队，马蹄声再次轰隆响起，紧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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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的亡命奔逃再次上演。这一次，林地的复杂地形成了他们唯一的屏障。李琰拖着石头，专挑荆棘灌木茂密、马匹难以通行的小径钻。枯枝划破皮肤，带刺的藤蔓钩住衣服，每一步都留下血痕。叶七娘咬着牙紧跟，腿上被尖锐的荆棘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迅速染红了破烂的裤腿，她也只是闷哼一声，脚步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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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累得几乎失去意识，完全是被李琰拖着在跑，双腿机械地挪动。赵六在前面慌不择路，时不时被绊倒，又连滚带爬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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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马蹄声和呼喝声被茂密的林木阻隔，时远时近，但始终如同跗骨之蛆，甩不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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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跑了多久，穿过一片极其茂密的、长满尖刺的藤蔓灌木丛时，身后的马蹄声似乎短暂地被密集的植被挡住，变得模糊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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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进去！别出声！”李琰嘶哑地低喝，当先拉着石头，不顾一切地钻进了那片密不透风、荆棘遍布的灌木丛深处。叶七娘紧随其后。赵六也一头扎了进来，瘫倒在地，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喘气，浑身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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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丛深处，一个狭小的、勉强能容纳几人的空隙。腐叶的霉味和浓烈的植物气味混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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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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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粗重到极限的喘息声。李琰靠在潮湿冰冷的树干上，肺部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吸气都像吞刀子。右臂的伤口彻底崩裂，鲜血不断渗出，浸透了布条，沿着手臂往下淌。剧烈的奔跑让全身的伤口都在叫嚣。他撕下腰间破烂的布条，胡乱地、更紧地勒住伤口上方，试图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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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七娘蜷缩在另一侧，脸色惨白如纸。她小心翼翼地掀起被荆棘划破的裤腿，一道皮肉翻卷的伤口狰狞地横在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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