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东夷往事 身世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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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房更深处，一片被巨大粮囤投下的、更加浓重的阴影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如同从黑暗中凝结的魔神，缓缓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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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帝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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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旧穿着那身深色的丝麻长袍，衣襟随意地敞开着，露出古铜色的、线条硬朗的胸膛。月光吝啬地勾勒出他深刻如刀削斧凿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下颌紧绷，带着一种山岳般的冷硬与压迫感。他手中，正随意地把玩着一柄造型奇特、通体乌黑、非金非木的短匕。匕身狭长，线条流畅而危险，尖端还残留着一丝暗红的、属于毒蛇的温热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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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也没看那钉在粮袋上、兀自抽搐的蛇尸，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两口吞噬一切的寒潭，越过昏暗的空间，精准地、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审视，落在了惊魂未定的姬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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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目光！比毒蛇的竖瞳更加冰冷！更加锐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漠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如同发现猎物踏入陷阱般的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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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女，”帝辛的声音响起，低沉而富有磁性，却像裹着冰碴的丝绸，在空旷死寂的库房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敲击在姬娆紧绷的神经上。“孤的粮仓，比鹿台的卧榻更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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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慵懒，但其中蕴含的威压，却如同无形的山峦，轰然压下！姬娆只觉得膝盖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夜探禁地，窥破兑酒丑闻，撞见毒蛇……哪一条都足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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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辛并没有等她回答的意思。他缓步向前，皮靴踩在冰冷粗糙的石板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轻响，如同死神的鼓点，一步步敲在姬娆的心上。他走到那被钉死的毒蛇旁，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混合着清水与御酒的污浊液体，扫过那个被丢弃的、空空如也的精致青铜酒壶，最后，落在那两个瘫软在地、抖如筛糠、面无人色的内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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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内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屎尿齐流，浓重的骚臭味弥漫开来。他们像两条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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