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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的9月还是热得让人窒息。妈妈说一切从简,只通知最亲的亲戚和爸爸的老友来做最后的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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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朝阳第一次完整经历至亲的葬礼流程。她和妈妈穿着黑衣,手臂缠着麻布,挨家挨户去报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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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阮走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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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户人家门前,这句话哽在喉咙里,眼泪先落了下来。走到第十几家时,她以为已经麻木,可听见妈妈说出这句话,泪水还是一样决了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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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爸爸早就为自己选好了寿衣。她蜷缩在沙发里不敢靠近,听着妈妈为他更衣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外婆在门口烧香念叨:"我的好女婿啊,走得安心,别挂念凤清和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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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来了奏哀乐的人,三伯带着几个壮汉抬棺进来。她从小就怕这些,背过身去,听见男人们喊着号子把爸爸放入棺木。那声音像钝刀,一下下剐着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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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妈妈唤她进卧室跪灵。亲戚们陆续来告别,每个人都握着爸爸的手说话。外婆说灵魂还没走远,催她也说几句,可她张了张嘴,连呼吸都困难,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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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过爸爸很坚强,两次手术,五年化疗,已经创造了奇迹。爸爸病了五年多,她和妈妈应该早有心理准备,可二十四年的父女缘分和牵绊,哪是"有准备"就能轻易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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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夜守着长明灯,不断续着将尽的香。妈妈比她坚强,还要招呼来客。到了后半夜,灵堂只剩她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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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火化了,"母亲声音沙哑,"有话赶紧跟你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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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望着爸爸安详的面容,还是说不出话来,只想把这最后的模样刻进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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