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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开紧握在手的驯兽铜铃串儿,提着勇气,探指去搔野兽的大脸、搔它的额头和耳朵,搔啊搔的,跟着又去搔下巴和颈子,像与大犬闹着玩似,玩到后来她竟也咯咯笑出。
大狼软趴趴,邬雪歌也软趴趴了,不过不是身体发软,是胸中那颗扑腾的心。
所以最后挺温驯地就把惨到快断命的欧阳瑾拉出流沙恶地,接着又很给面子地退到一旁,将场子交出,由着伍大小姐跟那位狼狈不堪的欧阳公子好好谈话。
他没闹没搅局,一直像那头灰狼那样,很温驯。
“欧阳家本由中原北境发迹,贵府祖辈们高瞻远瞩、胆气过人,不往商机渐饱和的汉地争营生,而是举家穿过三川五山、越过西海高山峻岭直往域外,在那片族群复杂、言语难通的异域重新开拓一族命脉。每每听得我伍家长辈们提及贵府当年之事,总教人心生向往,佩服之至又后又听人谈起,说域外欧阳家的新家主年岁虽轻,目光却极精准,凡相中之货无不大卖,且生得貌比潘安,气质高华,真如芝兰玉树般的俊秀郎君”
半个时辰后,两人单骑离开了星野谷地,往西海大庄的方向驰骋。
马背上的男人——邬大爷雪歌兄,脑中不自觉地转着伍大小姐对那个姓欧阳的小白脸所说的话,想到什么“芝兰玉树般的俊秀郎君”这种这种话她都说得出口,他大爷当下“温驯”到都快咬断牙根。
结果身为大当家的姑娘英眉略凛,语调沉静坚毅——
“公子一向行纵如谜,据闻身边能人异士、武艺高强者不少,想见阁下一面难如登天,可如今见上,确实应了那一句说法百闻不如一见。有些话还是听听就好,真的见上了,反倒令人唏嘘。”
邬雪歌紧绷的牙根与下颚一下子放松,内心薄海欢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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