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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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钟粹宫的铜漏滴答作响，吕氏攥着染血的绷带，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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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切割出锋利的纹路，正如同她此刻破碎且充满恨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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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御林军抬着昏迷的朱允炆回宫，少年单薄的身躯上布满燎泡，右腿齐膝而断，空荡荡的裤管里塞着浸透脓血的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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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太子殿下到了。”宫女的声音在殿外怯生生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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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猛然转身，鬓边的珍珠步摇撞在妆奁上，发出清脆却刺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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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里映出她苍白如纸的脸，双眼布满血丝，嘴角还沾着方才咳出来的血渍，活脱脱一个被仇恨与绝望吞噬的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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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跨过门槛时，她突然扑过去抓住兄长的衣角，凄厉的哭喊划破寂静的夜空：“殿下！你要为允炆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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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身上还带着文华殿的檀香，可当他低头看见妹妹形容枯槁的模样，心中不禁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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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掌心，殷红的血珠渗出来，在玄色蟒袍上晕开一朵妖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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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嘶力竭道：“是朱雄英！定是设计陷害允炆，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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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朱标猛地甩开她的手，袍袖扫落妆台上的胭脂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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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砂色的粉末扑簌簌落在青砖缝里，像极了朱允炆断腿处涌出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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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标望着吕氏癫狂的模样，又想起父皇阴沉如水的脸，心中涌起一阵无力与烦躁：“还不是你给他惯成这样的？这逆子造、反一事，你可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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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在妆奁上，钗环叮当散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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