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戏
夜里被无形的脚掌碾碎。紧接着，四道惨白僵硬的身影，从浓墨般的黑暗里无声地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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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个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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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的身量几乎一模一样，高瘦得非人，薄脆的纸壳在惨淡月光下泛着一种死气沉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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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滑行到戏台正中央，动作整齐划一地停了下来。如同被同时切断了无形的提线，四个纸人瞬间凝固在原地，连肩上轿杠的微颤都消失了。它们脸上那凝固的笑容，空洞的、描画出来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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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有点诡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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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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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轻响，脆得像枯枝断裂。花轿前方那扇小小的、同样纸糊的轿门，毫无征兆地，向内开了一条细细的缝。一股阴寒发霉的气息，裹挟着陈年香灰和朽木的味道，从那缝隙里丝丝缕缕地钻了出来，迅速在冰冷的空气中弥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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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门又开大了一寸。一只枯瘦的手，从轿厢内浓稠的黑暗中缓缓探出。那手上的皮肤薄得透明，紧紧裹着嶙峋的指骨，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青灰色，如同在水底浸泡了百年的尸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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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只同样枯瘦、涂着同样猩红指甲的手也伸了出来，扒住了门框的另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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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手同时发力，一个身影便从那狭窄黑暗的轿厢里，如同被挤压出的蛞蝓，一寸寸地挪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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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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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得极为延长的尾音，尖细的声音几乎刺破了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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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极其缓慢，每一个关节的转动都伴随着细微却清晰的“咯吱”声，仿佛这具身体早已朽坏不堪，随时会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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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佩珊珊，乃——归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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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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