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7章 帝王局,臣子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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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府邸，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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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浓稠如墨，泼洒在重重叠叠的飞檐斗拱之上，仿佛能将最后一缕月华都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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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秉谦端坐于紫檀太师椅上，双手平稳地搁在膝头，双目微阖，宛如一尊枯寂的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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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在这里静坐了整整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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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卯时三刻，那象征着他毕生权势巅峰的三万大军兵临玄武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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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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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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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屠那把最锋利的刀，劈开皇宫脆弱的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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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心腹将那个黄口小儿的头颅，恭敬地盛放在紫金锦盒中，呈递到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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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里，如沙漏中的水银，无声而沉重地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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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内的空气，凝滞得仿佛一块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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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在静静燃烧，灯芯偶尔爆开一朵灯花，发出一声清脆的“噼啪”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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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绝对的死寂里，这声响，显得格外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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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心腹管家顾安愈发焦躁的脚步声，他来回踱步，凌乱的步伐声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徒劳地冲撞着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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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秉谦却依旧稳如泰山，甚至连眼皮都未曾颤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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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自己经营数十载的棋局，有着近乎偏执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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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防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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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中不过是孩童的沙堡，一推即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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