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小溪那儿走去,在及膝的溪水中走了好一会儿,有那么一阵子,他不是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等他回神时,他已经脱掉了护手和身上、腿上沉重的锁子甲,他甚至把铁靴都脱了,就这样扔水里。
他不该这么做,那些东西可以保护他,但他受够了这一切。
然后,他发现自己跪倒在溪水里。
水很冷,反射着灰蒙蒙的天空和林叶,和满身是血的他。
他喘着气,抬起头,灰色的天空,不知何时再次下起了雨。
风吹过林叶树梢,森林哗沙哗沙的响着,他能感觉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流出,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直接倒在那冰冷的溪水里,让溪水带走他全身的血液,这世界他妈的该死的糟,而他根本无处可去。
所以,到底他为何要继续往前走?
风乍起,扬起他被血与汗浸湿的发。
忽然间,身后传来动静,他飞快抓起膝旁的一颗石头,匆匆回首,却在看见那坐在马上的男人和他身上的纹章时,整个人僵住。
男人衣着华贵,看来和他一样震惊。
他瞪着他,他也瞪着他,几乎就像是看到另一个自己。
他们很像,不一样,但很像。他们有着同样墨黑的发,同样深邃的眼,同样高挺的鼻子、方正的下巴,和宽厚的唇。
只是,跪在溪里的他,肤色黑一点,且满身是血,还留了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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