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章

也不是滋味，欲要开口。杜天明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哑声道：“嵘哥，啥都别说了，个人有个人的难处。”言罢，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出百花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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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后的上海，嵘光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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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桌上摊开二十三张试镜胶片。照片里女明星的泪滴似黏在眼尾的玻璃珠，连假睫毛的胶痕都清晰可见，福嵘靠在大班椅上，随手将整叠照片扫入一旁纸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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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海滩，就找不出一个眼里有活气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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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在书案边的陈五盯着纸篓里的胶片，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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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扯了扯领带，目光定在桌面《缎面人生》剧本上。牛皮纸封面上潦草写着“村姑蜕变为实业家”的铅笔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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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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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轻叩房门，捧着新到的报纸进来。福嵘眼尾扫过《晶报》头条，标题“新晋影后龙芷柔，年度巨星”。照片上的女人着墨绿丝绒旗袍，腕间金镯衬得肤色冷白，眼角下一颗朱砂痣斜坠颧骨旁，嘴角似笑非笑，眉梢扬起的弧度比胶片上的女明星多了三分冷冽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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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个了。”福嵘指尖重重敲在照片上，指腹划过女人眼尾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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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五见状忙劝：“东家，这位是霍马斯影业新捧的红星，江湖上都传她是香港赤豹会舵主龙枭的亲妹妹……霍马斯在上海滩扎根十载，半数影院都是他产业。咱们初来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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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轻笑一声，指节敲了敲砚台，打断他的话。案头钢笔被随手捉起，在烫金名帖上唰唰掠过。他将名帖往桌面一推，指节叩了叩纸面：“告诉龙小姐，嵘光影业的福嵘，想约她今晚去汇中饭店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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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执起名帖，掷地有声：“少爷放心，人必如期赴约。”他自幼伴在福嵘身边，从垂髫稚子到如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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