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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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朝回门过后，宝物像流水一样送进百花院。翡翠镯子、珍珠钗子、还有南来的绸缎、西域的香料，摆满了牡丹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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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乔指尖划过妆台上的锦盒。这些天，百花院的客人都在议论福家的婚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新娘子是正大银行行长的女儿，两家门当户对…这些话如针尖般扎在她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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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苏小乔捕捉到那抹熟悉身影后，一股无名火，没有理由地涌了上来，“哗啦”一声，满桌的珠宝盒被扫落在地，“爷，新婚燕尔的，不去陪名门淑女，怎得来踏我这腌臜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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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起来。”福嵘解马甲纽扣的手倏地停住，“赏你体己钱，倒学会糟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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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我是爷养的哈巴狗么？”她踢翻绣墩逼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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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突然擒住她手腕拽到跟前，“闹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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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什么东西，也配闹？不过是解闷的玩意儿…”苏小乔仰头笑出泪，“整个北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我被蒙在鼓里。你何曾跟我提过一句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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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福嵘甩开她手腕，声音寒的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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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清本分，还能容你。再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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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便如何？“苏小乔大笑出声，泪水染晕了眼尾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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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结重重滚了滚：“不缺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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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乔望着福嵘的背影，一想到这些晨昏相伴的日子…不过是他的施舍。崩溃瞬间袭来，她再也控制不住，声嘶力竭地痛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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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迈出门槛的脚步突然僵住，心头无由来地一紧。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只是吩咐小六：“多留些银钱，别委屈了她。”说罢，便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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