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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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丁打量着他身后的大麻袋，客气道：“您可是秦家大奶奶推荐来写春联的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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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良忙拱手：“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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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国维正在廊下桌边俯身调金粉墨汁，张狗儿裁着红纸。见人进来，欧国维抬眼打量：“秦大奶奶荐的康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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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良再次拱手：“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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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国维推过调好的金粉墨：“大门、几间正屋并祠堂用这个。其余屋子和铺子，用寻常墨。”又推过一张标记好的纸条。康子良接过细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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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康子良未给高门写过春联，在秦家时拟的几副，虽雅致，却被秦大少斥为“不够气派”。有了前车之鉴，他这次下笔格外谨慎，拿起裁好的红纸，蘸了金墨，问：“欧管家，拟‘财如东海滔滔至，福似南山滚滚来’，横幅‘富盛千秋’，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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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国维听后轻摇头：“好意头是有的，略嫌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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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良又提了几对，欧国维皆未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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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绞尽脑汁，忽地灵光一闪，朗声道：“富宅聚财添百福，华堂纳瑞启千祥！”横幅“盛世荣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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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国维眼睛一亮：“好！既有气象又应景，就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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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康子良依据各处情境，精心撰写，忙了近一个时辰方罢。欧国维吩咐家丁与张狗儿去贴各处铺子对联，自己则带着康子良张贴宅内各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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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欧国维穿行庭院，康子良留意到，每经一处，洒扫家丁皆停手恭立问好，整座宅院秩序井然，和乐融融。他低头暗叹：若非皇纲解纽，自己未必不能有这样一座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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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国维闻声回头：“先生何故叹息？可是有何不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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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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