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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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自顾自言语，全然当苏小乔是团空气。苏小乔回屋时，一脚踹在铜脚盆上，“哐当”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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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娇被惊得一哆嗦，白眼翻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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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虎问：“真这么着？那‘硬点子’回头问起来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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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娇也愁这事，拧着眉思索一会，好半晌才开口：“我南京有个表舅，专给东洋人搜罗‘花姑娘’，小鬼子出手贼阔！她这样的，准能卖个大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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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虎眼珠一转：“得嘞！过了年，我亲自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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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老爷子…撂话两天就得撵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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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过年了！他能天天来查岗？真来了，把人往地窖一塞不就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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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桩“断头买卖”让凤娇心里膈应，如今能赚两份身价银，她又美上了，跷起二郎腿哼起了小曲儿：“桃叶儿那个尖上尖哎，柳叶儿就遮满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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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荼摸着空荡荡的耳垂，想着许是方才慌乱掉了。她蹑脚摸回大厅，正撞见凤娇和冯虎的盘算……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上切出几道惨白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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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苏小乔正盘腿坐炕上数银元，手里的“孙小头”撞着“袁大头”碰得叮当作响。她又捻起福嵘给的三根大黄鱼，盘算到了长安就置间前店后宅的小铺面——东街王寡妇的胭脂铺子，不就是这么立起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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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砸门声惊得她差点咬了舌头！慌忙把钱塞进那紫檀箱子。开门见春荼惨白的脸，嗔道：“作死啊！当是冯虎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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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说！”春荼反手插上门栓，声音压得极低：“凤姨他们合计好了，年后把你卖去南京伺候东洋人！火车过永定门拐弯处会慢下来，你瞅准机会…”她指甲掐进苏小乔腕子，“记死了，跳车时护住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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