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用这楼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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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到掌灯时分，龟公来催了三趟，苏小乔发麻的腿才得以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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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这天起，福嵘每次巡视完盐棚，一得空便往这胭脂巷里串。有会时捎来正明斋的枣泥酥、六国饭店的葱烧海参、泰安红楼的西式咖啡……食盒里头盛的哪里是零嘴，分明是根“逗杆”——他正在兴头上，非要把这野雀儿炸开的翎毛捋顺了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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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月光景，他那手好丹青像在这破墙皮上生了根。苏小乔每回当模子，屁股都跟长了钉子似的，他总有法子让她安生——珐琅盒里装着胶牙饧，描金筒里盛着杏干蘸蜜，连镇纸都是能旋开机关倒出松子糖的西洋玩意——熬鹰玩的是断食绝眠，逗雀儿自然就得先喂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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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小乔第三次被按在榆木圈椅上时，她鼓着腮帮子含糊道：“您当咱是瑞蚨祥的衣裳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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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笔锋未停，在澄心堂纸上逶迤而行，将她的眉眼、衣褶尽数拓印在画轴里。搁下狼毫时，声音不紧不慢：“衣裳架子可没您这蹬鼻子上脸的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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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乔又捻了颗糖炒栗子往嘴里塞：“小年您来不？来得话，给我捎块西洋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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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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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窖泥浆混着酒糟那个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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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酒心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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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小年前夕，福父福母返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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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宅的铜门环被北风叩得铮铮作响。魏淑芬裹着灰鼠皮大氅迈过门槛，手套方摘下便已抚上福嵘面颊，满脸慈爱：“我儿怎瞧着清减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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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昌盛拄着文明棍也迈进了门槛，镜片后目光如秤，将福嵘剪裁合度的英式西装称量个来回：“嗯，瞧着是比中秋时清减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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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含笑接过父亲的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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