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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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全程皱眉看着，忍不住问：“你就这么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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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呀！”她灌了口酒，辣得直哈气，“从昨儿到现在，这是头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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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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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生意，姨娘不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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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生意便不给饭吃？岂有这样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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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都在为对方的最后一句话感到颇为惊讶。一个生在朱门，不知人间饥寒；一个长于泥淖，惯经灶冷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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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酒足饭饱后，二人闲聊着。诗词歌赋她不懂，市井百态他又觉鄙陋——这般各说各话的，竟也聊了近半个时辰，听得旁边的小六连连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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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着，伙计突然在廊下喊话：“花娘，前堂有人寻！”这是窑子里的暗语，提醒时辰到了。若客人不留宿便要劝走，若留宿，就装模作样出去打个照面，唤老鸨进来谈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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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年浸染在风月场所的公子哥又岂会不懂个中含意？福嵘把玩着酒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看她如何开口把自己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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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乔见消费了这么一桌，勉强可以交差，便开口撵他:“爷，外头有人候着，要不您明儿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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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脸色霎时难看——何曾被人这般撵过？哪家姑娘不是变着法儿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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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六腰间扯下钱袋，“啪”地拍在桌上，起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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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回过神时少爷已挑帘出了门，他忙抄起钱褡子——少爷啊，里头的银钱够置十间这样的小楼了！他照着百花院的标准掏了几块大洋放桌上，见那姑娘眼都直了，料想是给足了，这才抄起油布伞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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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虎见客人铁青着脸出来，喊了句：“爷您慢走，有空常来！”说着就要掀帘子探看，正撞上小六，二人点头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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