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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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乔偏头躲开瓜子雨，指尖蘸了檐雪，在栏杆写下「王八」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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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神色未变，依旧挂着笑，“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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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娇瞧着有门儿，笑得更热络：“外头寒浸浸的，爷可愿上楼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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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望着少女眼里冒着火，偏又装出一副温顺之态，忽觉有趣。鬼使神差的便踏上了那吱呀作响的木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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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盯着廊柱斑驳的朱漆，暗忖这腌臜地界少爷平时避如瘟疫。也不知这样的小窑楼有诈没诈，忙收了油伞紧跟上，多留个心眼总归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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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娇见人进了楼梯间，快手把围栏上半干的「王八」二字擦掉，转头在苏小乔手上狠掐一把，从牙缝里挤出话：“待会儿机灵着伺候，再敢作死，仔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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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乔疼得一哆嗦，忙不迭冲凤娇点头，随后扭身出去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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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年的桂花油味混着发酸的胭脂膏，熏得福嵘太阳穴直跳。他广袖掩鼻走进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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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乔蹲身就要替他除靴，却见他倏地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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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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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来托盘，摆着三支新的烟枪、烟杆、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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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嵘随手挑了支最素净的湘竹烟杆，才吸半口就被呛得喉头发甜，腥气直往脑门上冲，咳得眼泪都出来——这烟丝分明掺了槐树叶，一股子怪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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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乔赶忙上前，替他顺背，声音柔得像水：“这烟丝不好，您别抽了。我让伙计上些热菜，再温壶热酒暖暖身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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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头后便纳闷了，这地界儿如何能咽得下吃食。罢了，横竖不过撒几个银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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