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徐达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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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满场压抑的怒火与令人窒息的沉重中，一个低沉、带着深深忧虑和一丝疲惫的声音，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轻轻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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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魏国公徐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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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开国第一功臣，大明军神般的存在，此刻并未像耿炳文那般怒发冲冠，也未如冯胜般冷笑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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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微微佝偻着背，花白的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目光透过天幕那展示着京营糜烂的画面，似乎望向了更深远、更令人不安的虚空。他捻着胡须的手指无意识地停顿着，仿佛陷入了某种沉重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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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徐达唇边溢出。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身边的老伙计们诉说着心中那份挥之不去的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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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墙朽坏，卫所废弛，京营糜烂……虽是大患，然……”他顿了顿，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只是据城而守，倚仗关隘之险，我大明根基深厚，耗，也能耗死那些塞外的豺狼。坚壁清野，深沟高垒，时日一长，彼辈自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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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周围几人耳中，连怒火中烧的耿炳文和冯胜都暂时压下火气，侧目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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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的目光，缓缓转向天幕，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那个尚未出生、却已被天幕提及数次的名字上——朱祁镇！那个未来只有九岁就坐上龙椅的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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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的眉头锁得更紧，声音里那份忧虑陡然加重，如同阴云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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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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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嗓音，仿佛怕惊动什么，带着一种近乎预言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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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就怕，上面那位小爷……不知天高地厚，学了他曾爷爷（朱棣）的胆气，却无他曾爷爷的本事和麾下那支百战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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