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只有皇帝理解皇帝

官军森冷如林的刀枪箭簇形成绝望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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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残酷地推进，聚焦在一个坍塌的谷仓旁：一个瘦得只剩下骨架的孩子，蜷缩在冰冷的灰烬里，小手徒劳地在滚烫的余烬中扒拉着，试图寻找一粒未被烧焦的救命粮。他喉咙里发出幼兽濒死般的呜咽，与风中传来的、远处妇孺撕心裂肺的哭嚎和兵刃撞击的刺耳锐响混杂在一起，汇成一支地狱的挽歌，狠狠刺穿着每一个观看者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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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勋贵班列前方，长兴侯耿炳文这位以善守著称、深知民力为守城根本的老将，此刻花白的胡须都在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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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着天幕上那割裂的景象，声音干涩发紧，带着难以置信的沉痛：“宝船入港，万邦来朝……何等风光！可这风光的底下，竟是柳州的……白骨露野，易子而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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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边的武定侯郭英脸色铁青，紧抿着嘴唇，目光死死钉在柳州那面“抗捐求生”的破旗上，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征战过的、那些被元末暴政逼反的赤地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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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见惯了沙场血火的老帅，此刻却被这民生凋敝的惨景震得心头发寒。繁华与死寂，强盛与崩坏，被这天幕硬生生撕裂开来，血淋淋地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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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臣班列前端，户部尚书滕毅的身影如同一尊凝固的石像。宽大的绯色官袍袖中，一卷翻得起了毛边、书页泛黄的《汉书》被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微微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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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没有看那奢华的宝船和匍匐的使臣，而是死死锁在柳州那焚毁税册的冲天火光和扒食灰烬的孩童身上。那瘦骨嶙峋的孩子，仿佛与史书上记载的汉武帝末年“民卖爵赘子以接衣食”、“城郭空虚，民多流亡”的惨景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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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中的《汉书·食货志》变得滚烫沉重，仿佛有太史公悲愤的叹息透过书页传来。汉武故事，前车之鉴！北逐匈奴，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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