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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墨色的天幕边缘,终于透出了一丝惨淡的灰白。黎明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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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幕僚将最后誊清、墨迹未干的奏疏恭敬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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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上的字迹端正清晰,每一个字都如同刻上去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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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抓起那支沉重的紫毫笔。他的手因为紧张和疲惫微微颤抖,悬在落款处停顿了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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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眼神一凝,用尽全力,在“臣”字后面,重重写下“高煦”二字!笔锋力透纸背,几乎要戳破纸张!随即,他拿起那方沉甸甸的汉王金印,沾满鲜红的印泥,如同盖下命运的烙印般,狠狠按在名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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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朱高煦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解脱般的决绝。他亲手将奏疏封入火漆密匣,交给早已候在门外、牵着王府最快一匹青海骢的心腹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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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加急!换马不换人!直入北京!闯宫门!递御前!务必……务必亲手交到父皇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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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死盯着骑手的眼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最后的、渺茫的期盼,“告诉父皇……高煦……等着他的旨意!等着……替他……踏平漠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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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幕如同无情的判官,将时间的沙漏飞速倾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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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日:画面定格在荒凉的西阳河谷(今河北怀安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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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卷起黄沙,吹打着连绵的明军营寨。中军大帐内,炭火盆噼啪作响,却驱不散那股压抑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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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身披玄色貂裘,端坐案后,眉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他面前摊开的是斥候刚呈上的加急军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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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帘猛地被掀开,一名风尘仆仆、口鼻都蒙着厚厚沙尘的斥候冲了进来,扑倒在地,声音嘶哑带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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