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阿眠终于出声,看着太虚猛然僵直的背影。
太虚缓缓回头,金瞳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他下意识要藏起手中半成品的苇辫,却忘了剑气还缠着几根断苇,那些青翠的残茎浮在空中,拼出一个歪歪扭扭的云髻形状。
他耳根红得厉害,却仍固执地捏着那根苇杆,阿眠走到他身前蹲下,长发垂散在肩头,散成一片墨色的纱。
“芦苇太脆了。”她拾起一根断苇,指尖灵光流转,苇杆便柔韧如青丝:“要这样。”
太虚盯着她手中突然驯服的苇杆,金瞳微微睁大,他学着抬起手,剑气裹着十几根芦苇浮到阿眠面前,像个讨糖的孩子。
阿眠轻笑,引着他的手指穿梭在苇丛间:“这根压住那根……对,从这里穿过去……”
太虚学得极快,当最后一根苇杆收尾时,竟真成了个简陋却完整的发髻形状。
他捧着这苇编的云髻,将它轻轻按在了阿眠发间,声音低哑地说道:“明早,我再帮你挽发。”
晚风掠过芦苇荡时,整片河滩都活了过来。
青白色的芦花在暮色中忽地扬起,又忽地低伏,像被无形的手抚过,千万根苇杆相互摩挲,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比雨打芭蕉更轻柔、更绵长。
有几片碎叶沾在了阿眠的鬓边,太虚伸手去拂,指尖在不经意间蹭过了她的耳垂。
这是他第一次注意到这枚小小的、玉雕般的软肉,被月光照出半透明的色泽,细看时,还能瞧见皮肤下淡青色的血脉,像藏在雪里的春溪。
太虚忽然想起很久以前,自己曾用剑气削断过昆仑玉脉,可那玉髓断裂时的模样,竟不及这方寸之地的半分生动。
“太虚?”
阿眠茫然地偏过头,耳垂再次擦过了太虚停滞的指尖。
太虚的指尖还悬在半空,上面沾着一点温热的触感,那是比花更软,比茶汤更烫,比世间任何事物都要……让他心跳失序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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