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剑柄抵着她肩头,像个害羞又嘴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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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大多数时候,太虚还是那柄凶性难驯的剑。
某夜魔族来袭,阿眠尚未出手,他就已化作流光贯入敌阵,那一战,沉寂许久的他杀得畅快淋漓,剑锋饮饱了血,兴奋得金纹暴涨,剑气横扫整片山林,连带着削平了半座山峰。
他斩红了眼,差点连赶来助阵的仙将都一并劈了。
“太虚。”
阿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重,却让他的剑尖猛地一滞,他悬在半空,剑身上还滴着魔血,像个闯了祸的孩子,一点点转过来“看”她。
阿眠的白衣沾了血,却不是他的剑气所伤,而是她自己割破掌心,以神血为引,画阵困住了残余魔族。
她伸手握住他的剑柄,指腹擦过剑锋上未干的血迹,温声道:“杀戮要有度,不必赶尽杀绝。”
太虚剑在她掌中震颤,金纹乱窜,似在争辩。
阿眠却只是轻叹,指尖拂过他躁动的剑气:“我知道你是护我。”
就这一句话,太虚剑忽然偃旗息鼓。
他乖乖敛了杀气,任由她拭净剑身,甚至主动蹭了蹭她手腕上未愈的伤口,将溢出的神血小心吸食,半点不敢浪费。
他总是不听话,却又最听她的话。
有时候,太虚剑觉得自己确实是“锈”了。
他不再渴饮无辜者的血,不再肆意释放杀气,甚至学会在出剑前思考“该不该斩”。
可每当阿眠的指尖抚过剑身,或者他主动去轻轻贴她的脸颊时,他又觉得这样很好,比斩断日月还好,比饮尽江河还好,比杀戮啜血还好。
太虚剑甘愿做神女阿眠手中的一柄“锈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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