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才能继续挖,生意才能继续做,许许多多没有能力离开这片土地的老百姓才不至于在战乱里饿死,才能在陌生的地头上有块瓦可以遮头。
念着念着拜神的祝词,辛实心里头对辜镕的那丁点埋怨,居然彻底地烟消云散了。他真心地砰砰又磕了三个头。
他磕头磕得认真,全然没察觉走廊另一头,詹伯推着一架轮椅,停在了离他大约七八步的地方。轮椅上是那个脾气不大好的辜先生,主仆两个一站一坐,都十分沉默,深深地望着他的背影。
他们来得刚刚好,正巧听见辛实替辜镕求神拜佛。
磕完头,辛实继续低声求:“他做的都是大善事,可他现在落了难。妈祖娘娘,好人的日子不该这么难过,对不对,这对他不公平。请妈祖长长久久地护佑他,让他平平安安的,事事顺心……”
詹伯现在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说震撼吧,还有点欣慰似的难过——替头家难过。
当初头家坚持留守祖宅,挚友拦他,至亲也拦他,所有人都要他走,去逃难。难道大家看不出来头家在惦记什么?不是,只不过认为即使是几千几百条普通人的命,也抵不过头家这条命金贵。
就连平时最乐善好施的老太太都说不值得,耳提面命地斥骂:“厂和矿,不要就不要了,扔在这里,我叫你大伯派几个大兵关上门看守好,以后再来收拾……”
头家或许是反驳了一句什么,老太太把拐杖蹬得地板笃笃作响:“工人,你还想着工人?你难道还想管他们死活?阿镕,你做过军人,难道还不知道,乱世里最贱的就是人命,你连自己都快管不了,还想去管一管别人。这不是善,不是义,是傻。有几个人会谢你?你又能保护他们几时?升米恩斗米仇,等你护不了的那天,多的是人用唾沫来淹死你。”
老太太不理解头家,可有句话绝对没有说错,确实,这世上的人大多是一个样,买卖不成,什么体面也都没了。
可辛实却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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